摘要：奥康在他的唯名论立场下提出了一种新的思想体系，使其哲学思想呈现出明显的语言学转向，成为14世纪最重要的名称逻辑学家之一。以奥康语言哲学思想为研究对象，在分析其哲学思想的语言学转向的历史渊源和思想背景基础上，重点梳理了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三个方面，即指代语言理论、心灵语言理论和认知语言理论的核心内容及其特征，阐释了奥康语言哲学思想在促成中世纪“新现代主义”中的推动作用及其对现当代语言哲学发展的启蒙。
关键词：奥康；语言哲学；指代语言；心灵语言；认知语言
中图分类号：B503.24
文献标识码：ADOI：10.3963/j.issn.16716477.2016.04.0029
收稿日期：20151212
作者简介：薛睿（1980-），女，湖北省钟祥市人，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语言哲学研究；
李雪（1992-），女，湖北省襄阳市人，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生，主要从事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研究。
*基金项目：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基金资助（2014-Ib-050）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29卷
第4期薛睿等：奥康语言哲学思想解析
奥康（William of Ockham，又译为奥卡姆、奥卡姆的威廉或威廉·奥康，约生活于1285-1349年）被大多数学者认为是中世纪唯名论最后一个也是最伟大的一个代表。吉尔松说：“奥康主义标志着经院哲学黄金时代的终结”[1]；弗里曼特勒曾说：“已主宰中世纪几百年的唯实论，在12世纪中叶，遭到了洛色林和阿尔伯特的沉重打击。然而，以致命的方式摧毁其基础的历史作用则是由威廉·奥康做出的”[2]。有人认为他具有革故鼎新的开拓精神；有人认为他的哲学力图恢复希腊哲学的怀疑功能和理性的批判；有人把他看成近代经验论及科学精神的先驱；也有人说他在和前辈的关系中探讨经院语言的变形[3]；这些评述都显示出奥康在中世纪所处的重要地位。奥康的哲学体系内容繁多且思想深刻，其哲学思想的语言学转向包含着指代语言理论、心灵语言理论和认知语言理论等诸多内容，他的语言哲学思想在哲学史上有着承上启下的重要意义。
一、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来源
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来源与他所生活的历史环境有着密切联系，即中世纪晚期以“现代路线”相标榜的经院哲学，在古希腊哲学的基础上开始朝着新的思维方式和思维风格发展。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来源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唯名论与实在论之争。唯名论和实在论的分歧可以追溯到希腊时期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在“相”这一问题上的不同看法；公元三世纪波菲利真正提出了共相问题。中世纪早期的一些哲学家即开始了共相是否具有实在性的讨论，到了中世纪晚期，奥康放弃了个体中有一个人们用共同的名称称呼的共同本质这一观点，把唯名论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其二，逻辑学的发展。亚里士多德创建的逻辑学是希腊古典文明与科学理性迈向新阶段的一个重要契机；随后波埃修把亚里士多德的古典词项逻辑与斯多亚学派的命题学说完整地带入中世纪。在中世纪后期，古代逻辑理论的相关应用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这种知识工具成为了奥康语言哲学思想发展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其三，中世纪晚期的思想交锋。奥康时代托马斯的理性主义承认哲学家可以按照自然赋予的理性探索真理，为哲学的解放开辟了道路，深远地影响着中世纪后期经院学者对真理的认识和判断。与奥康同时期的司各脱意志主义强调意志高于理智，但却是在理智所能够提供的范围自由活动，司各脱的归纳科学知识成为了古代科学观向近代科学观过渡的重要一环。托马斯主义和司各脱主义为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发展奠定了较完备的基础，使得奥康成为中世纪沿着被开拓的道路走得更远的主要人物之一。
二、奥康语言哲学思想的基础
奥康的神学思想与其语言哲学思想密不可分。作为中世纪的学者，奥康首先是个神学家。他关于上帝和逻辑的基本原则是简单性。“奥康剃刀”是其哲学思想的最精辟体现，即一种将实体减少或保持到最小的原则。13世纪末期，信仰和理性的分离已经成为了中世纪晚期较为显著的特征之一。在奥康看来，每种科学都是相关习惯和命题的较为松散的集合；如果所有命题都属于神学，则没有其它科学的可能或必要。如果神学是知识的唯一实体，其它科学都将失去它们的独立性。奥康是把科学作为知识的有序体或命题集合的现代观点的创始人。
其次，奥康的唯名论思想为其语言哲学思想奠定了基础。奥康形而上学的基础就是共相只存在于心灵之中，心灵以外的一切事物都是实在的个体。他不主张从事物中任意地抽象出一些普遍存在，并假设这样的普遍存在形成本体论中的新实体；同时，他主张去除许多假定存在的实体类别，认为共相和名称或词项是完全一样的。由此，他的唯名论思想逐步向名称逻辑发展，进而形成了较独特的语言哲学体系。
三、奥康语言哲学思想之主要内容
奥康通过对本体和共相的思考，构建起了指代语言理论、心灵语言理论和认知语言理论的语言哲学思想，成为了中世纪哲学的语言学转向之先声。
（一）奥康指代语言理论
中世纪哲学家用以重新阐释亚里士多德主义并使之与宗教信仰一致化的逻辑方法，是中世纪智慧最主要的特质。其中，最具特色的就是指代理论，其重点考察语词的意义和指称的问题，并且成为当时宗教世界理智活动的核心内容[4]。中世纪逻辑学的繁荣时期是从奥康开始的，他通过词项的意义确定事物的性质和概念的内容，认为词项是作为命题组成部分的词；他对于词项的分类，明确了口语词项是服从于思想概念或内容的符号，既共相是概念词项。
当代逻辑学家在描述形式系统时，是从列举语言中构成句子的词语和语法规则开始。事实上，奥康已经基本遵循了这样的思路，在他的逻辑学主要著作《逻辑大全》（第一部）中，他重点论述了词项的性质。奥康认为从广义上讲，词项是命题的任何一部分或是可能成为命题的部分[5]6061。他指出，由于词项具有不同的语义功能，因而并非所有词项都具有同样的性质。《逻辑大全》讨论了词项如何区分于它们的指称，以及相互联系而又不同的指代的性质。词项是有指称的，甚至被它们自身谓述，而指代是词项位于命题中的特性。奥康解释说指代是“被放在其它东西的位置上的”[5]188189，指代理论是关于一个词项可以代表什么事物以及如何在不同种类的命题中代表那些事物的理论。他把指代划分为实质指代、简单指代和人称指代。
奥康指出，“当一个词项不指代它所意谓的内容，而是指代说出的或写下的词，这个词项就具有实质指代”[5]190。针对一个词项或这类标记何时具有实质指代，奥康提出在命题中，一个词项与其它意谓口头或书写词语的端项相匹配时，该词项有实质指代。因此，命题的主语词项有实质指代，因为它们的谓述项——“副词”、“动词”、“代词”、“连词”、“介词”和“感叹词”都意谓约定的符号。[5]55奥康解释道：“当词项指代心灵的内涵不被看作有意义时，它具有简单指代” [5]193195。简单指代并非是对简单事物的指代，虽然概念既不是由质料和形式组成，也不可分成空间部分。对于词项什么时候能够有简单指代，奥康的认定规则与对实质指代的认定是类似的。他提出“命题中的词项和其它意谓心灵内涵的端项相匹配时，该词项有简单指代”。奥康认为，当一个词项指代自己被意谓的东西，一般说来它具有人称指代。[5]190后来奥康指出这一规则严格上为：在命题P中，词项T可以有人称指代，当且仅当T是以整个主语或整个谓语出现在P中的范畴词项。奥康对三种指代划分中的每一种都提供了其所代表的事物类别的特征，并且提供了一个已知词项可以拥有指代类别的确定性识别规则。
奥康把词项看作是一种符号，符号的性质依命题的性质而定，因此在对词项指代进行了阐释之后，他又对命题及命题指代进行了探讨。一个命题可以直接分析为部分，每一部分就是一个词项，命题既是书写的或口说的句子，也是思想的内容。词项的指代是一种理解行为，能够产生概念，但却是简单的不能辨别真假的概念；命题的指代是一种判断行为，能够产生知识或观点，是复杂的，有真假值的。奥康认为，当有了与事物相关的真假陈述时，话语形式和思想形式才逐渐存在。形式的处理是靠分析从肯定和否定形式抽象出的词项种类以及分析词项差异而抽象出的命题形式取得的。在《逻辑大全》的第二部分，奥康将自己限定在三个任务中：即列举命题在形式上的可区分性和分类方式；陈述命题的词项指代的方式以及真值条件受助范畴词、模态词项和系动词或动词的时间指向影响；陈述不同类型命题的换位规则。此外，在命题指代中，奥康还对说明性命题进行了论述，认为可说明的命题包含表示存在内涵的词项以及它所代表的事物。奥康通过指代语言理论区别了共相是关于个别事物的概念或思想的指代，殊相是对个别事物的指称或指代。奥康的指代语言理论是在对当时条件下的语义观的批判中逐渐发展起来的，与他的唯名论和本体论主张相一致。
（二）奥康心灵语言理论
奥康在阐释指代语言理论的同时，发现了自然语言中的多义、同义问题以及其它一些不完美的东西，从而把它们都纳入了心灵语言之中。自然语言具有歧义和可被误解的属性，指代理论的目的就是允许对自然语言进行语义分析，使得命题的真实逻辑结构得以正确实现，把自然语言命题映射到它所附属的心灵命题中。14世纪早期，一些学者开始真正着手心灵语言理论并把它用于哲学当中，奥康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他对于心灵语言的处理几乎是整个中世纪最广泛最细致的。奥康认为，心灵语言是语言的第一要义，是语义分析的最重要对象，因而心灵语言成为中世纪晚期关于逻辑语义学的核心理论。[6]
奥康认为不同的词项之间存在一定的区别，心灵语言自然地意谓它所意谓的东西，而说出的词项或写下的词项只能约定俗成地意谓一种东西，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意愿改变其意义，而心灵词项不能根据任何人的意愿改变其意义。奥康在其《散论集》第5部分明确提出了心灵名称可以像口头名称一样分为具体名称和抽象名称。对于在某一时间以及同时可真可假的一个命题而言，心灵名称是可能被分为具体的和抽象的。一些具体名称和抽象名称是以某种方式彼此联系的，具体名称表达和指代抽象名称无法表达和指代的事物。奥康指出对于每个或真或假的口头表达来说都有一个由概念组成的心灵命题。受所指或表达的要求，用来表示事物的口头命题的不同部分都是不同种类的部分，不可能仅仅只用动词和名词来表达一切能够由其它词性所表达的事物；因而为了构成有区别性的真假命题，与话语相对应的心灵命题的不同部分也是不同种类的。奥康认为口头名词和动词的词形变化可以分成不同的两组。一些是普通词形变化，另一些是特殊词形变化。心灵词项的每个词形变化都是口头词项的词形变化，但是反之并非如此。
在讨论了心灵词项的问题后，奥康进一步阐释了心灵语言中的语义表达。他指出与普通心灵词项不同的是，心灵语言中还存在不属于真正概念名词的虚假名。自然的普遍存在是人们心灵中的思想，习惯上认可的符号通过人们对词语的确定而成为普遍的，即词语是可以表达思想和指代许多事物的。奥康后来把这些虚假名调整为比喻话语，字面的或合适的言语的必要条件之一是一个人的外部话语至少大体上应该复制潜在心灵命题的逻辑结构。奥康认为，心灵里的符号被放置在一起便产生心灵命题，他回答了心灵命题是由事物构成还是由概念构成的问题[7]，他认为命题由事物构成所基于的事实是，人类思维能够理解的事物都可以和其它别的事物结合到一起。思维理解事物，因此它能够使事物结合起来，如此事物就可以是一个心灵命题的主语和谓语。他声称有心灵命题，是因为无论存在真的还是假的复杂语言符号，就有命题的存在，但是这类复杂的符号存在于心灵中。有不复杂的心灵符号，就像有不复杂的口头符号一样；对每一个口头的复杂符号来说，在心灵中都有对应的复杂符号，因此是有复杂的心灵符号的。奥康还用不同方式证明了心灵命题是由概念构成的。此外，奥康还专门探讨了心灵语言中词项的同义性和多义性问题，他认为不应该把属于同义名称的多种语法特征归类到自然符号中，没有与同义名称相对应的概念的多样性，否认心灵语言自身具有同义性和多义性的关系。
奥康整个语义系统的基础都是本体论的，即只有个体的存在才被接受为真实的；只有它们能够以某种方式被自然内部概念或规约词所指称。他始终强调只有单独的存在才是真理知识和语言的需要。在奥康的语言思想中，基本的语义关系是心灵范畴词项的自然基本意义。在普通概念中，心灵范畴词项是一对多的关系：一个概念自然地指向它所有的个体。一些含蓄概念还有把它们与单独存在相联系的从属意义。思想的内部语言为了其常规的角色必须被赋予与规约语言十分相似的普遍结构。奥康认为多数像名词、动词、副词、连词以及单复数这样的普通语法范畴在心灵语言和规约语言中都能找到。奥康坚持共相除了是名以外什么都不是。如果把主要的概念和普通的名认为是真实的事物，那么出现的结果就是所有共相都是特殊的。
（三）奥康认知语言理论
奥康的指代语言理论和心灵语言理论中所探讨的词项以及命题背后都涉及到语言的认知问题，自然语言和心灵语言中的词项指代、命题指代以及命题真假值的判断是建立在认知基础之上的，其认知语言理论为指代语言理论和心灵语言理论提供了可能。奥康的认知语言理论体系从认知机制开始，讨论了直觉认知和抽象认知的区别以及感官认知的主要特征；并对语言和认知的关系进行了较为深入的分析，阐释了词和概念认知中的问题、语言记忆中的认知以及种的认知。此外，奥康进一步解释了命题认知的原因，指出人们对真假命题的判断和理解是与认知密切相连的。
奥康认为，认知机制中的领悟行为和判断行为是概念和命题认知的前提条件，通过对客观实体的领悟才能产生心灵行为，依靠判断行为才能同意或否定某一命题，领悟行为并不主要地或仅仅是思想的实体，而是意识的心灵行为，在这一行为里，心灵领悟实体。根据奥康的观点，认知有两种方式，即直觉认知和抽象认知，人们主要是通过直觉认知来认同主要的或然命题，通过直觉命题不仅仅判断一种事物的存在以及存在的时间，也判断事物的不存在以及不存在的时间，在这两种方式中，人们不是通过抽象认知作出判断；即使同一认知不可能是对同一事物的一种判断和相反判断的全部原因，而可能是判断事物存在时间的部分原因。直觉认知和抽象认知的行为是个体的理解行为。直觉认知造成虚假判断，特别是对被理解事物所不具有的现在或然特征的判断，而抽象认知本质上能够造成这种效果，两者是不可能矛盾的。在直觉认知和抽象认知之外，奥康专门提到了感官认知。在他看来，依靠外部感觉和内部感觉的理解行为是物质实体被理解的行为，外部感觉行为是事物被感知的行为，而内部感觉行为是事物被想象的行为。如果人们对事物认知的感官行为是事物当下或然心灵所认同行为的间接因，这种感官行为是直觉的；如果对事物认知的感官行为缺乏这种能力，则是抽象的。
在词项和概念的认知以及语言记忆中的认知方面，奥康认为，关于命题的知识是由普遍概念构成的，这些概念在多数情况下意谓和代表外部实体；认知行为不能由词语排列的顺序来决定，命题不能由认知行为以外的其它命题组成。人们具有关于命题的明显认知，这种认知是自然产生的，始终跟随记录人们心灵行为中过去存在的行为。奥康重点关注了记忆认知和存储认知，认为记忆行为是领悟的复杂行为以及对有关过去命题的判断，主要是直观实体在过去范围内的过去行为。所记忆的只能是个人听见或看见的事情，正在记忆的行为有时可能是争论、阅读等行为。对于记忆行为的产生过程，奥康声称不完全直觉认知行为和理解能力一起造成了过去时命题的公式化表述和认可，对现在时命题认同的复杂行为造成了倾向于认同对应的过去时命题的习惯。他解释说：“这种习惯由记忆者的过去行为和许多其它部分倾向于记忆行为的非复杂习惯一起产生，此外还有一些直接地倾向于记忆行为的复杂习惯。……非复杂习惯不直接趋向复杂行为，即记忆行为，而只是依靠其自己的行为。”[8]519此外，奥康从“种”的认知出发，对人类的认知本质也作了一定的阐释，他否认理解能力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动的，否认共相隐藏在心像之中并印刻在理解能力上，否认认知的实体是现实的代表而非超理解能力的实体。
奥康认为，直觉认知是词项的非复杂认知，通过这一性质人们可以拥有或然真理的明显认知；他坚持意志力是所有情况下命题形成的部分有效原因。他说：“如果词项和理解力的非复杂认知是活跃的，它们是自然代表物，不倾向于形成真命题和肯定命题”[8]530532。因此，它们不能是人们形成一个命题而非另一个命题的充分原因。奥康得出的结论是：真命题而非假命题、肯定命题而非否定命题被形成的原因是意志。因为意志会形成一个命题而非其它命题。因此，命题背后被领悟的行为是从命题词项的非复杂认知和意志行为而形成的。也就是说，词项的非复杂认知和意志力共同形成了命题，这也成为理解能力形成某一命题的充分原因。
四、结语
奥康唯名论思想下的哲学体系，客观上动摇了中世纪经院哲学主导的神学概念，为后来的启蒙理论奠定了逻辑前提，他也因而成为近代的革命性变革思想的先驱，被誉为第一个“现代人”，其哲学思想——奥康主义被誉为“哲学上的哥白尼革命”[9]，在21世纪的当代仍然有着积极的现实意义和社会意义。奥康的指代理论研究已经逐步脱离哲学，成为较为专业的逻辑研究，提出了许多具有重要意义的逻辑问题，并试图建构相应的解决模式。虽然，这些研究在中世纪没能更进一步，却预示了现代逻辑特别是自然语言逻辑的萌芽。[4]276对心灵语言而言，为了保持心灵语言与自然语言的一致性，奥康放弃了心灵语言的独特性，成为后人构建现代理想逻辑语言的上升空间。奥康认知语言哲学中关于科学精神的倡导，为近代科学的发展打下了基础，为哲学论证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更加成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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